长坝镇胜利村大树子组村民李德会生活在一个复杂而特殊的家庭,说他们特殊,是因为他们一家三代有五个姓氏。当年,老人入赘的女婿去世后,女儿再婚;两年后,女儿去世;又过几年,没有血缘的第二个女婿也再婚,再婚的妻子李德会虽不是两位老人的女儿,却如亲生女儿般孝顺,是两位老人的贴心棉袄。
多生变故的平凡家庭
1989年,长坝镇胜利村大树子组的黄廷宪、夏吉会夫妻俩迎来了家庭的新成员,小女儿黄小容通过“招婿入赘”的方式和同乡的刘合财成了亲。次年,外孙女刘鑫玲出生,日子虽然平淡,但一家老小,其乐融融。
可就在外孙女刘鑫玲10岁那年,刘合财因病去世,家里顶梁柱的离开,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农村家庭笼罩在一片愁云之中。次年,通过亲友介绍,邻村37岁的谢春生入赘到了家里。虽说是继父,但谢春生对刘鑫玲却视如己出,每次遇到赶集时都会给刘鑫玲带回好吃的、好玩的。来到黄家的谢春生承担了家中的“生计大事”,田里、家里的事儿,但凡需要下力的,谢春生都一肩承担。
但天有不测风云,在刘鑫玲12岁那年,年仅35岁的妈妈黄小容也因“尿毒症”去世,留下一家老小。黄小容的去世令这个重组家庭再添变数。家里有一个12岁的孩子和两个年逾古稀的老人,都没有经济能力,家庭的负担非常的沉重,加之老人孩子同谢春生之间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,缺少了“纽带”的这个家如何维系?成了摆在现实面前的难题。
困难重重的新建家庭
料理完妻子黄小容的丧事,谢春生召集家人亲朋,开了一个简单的家庭会议,并表态说,“这个家现在就这个样子了,我当然想出去。但是,如果两个老人觉得我为人还可以,我就留下来。”
对于自己的决定,谢春生的出发点很简单:“进了这个家的门,我们就是一家人。我走了倒是一身轻松了,可这一家老小怎么办,以后生活都是个问题。”出于一份简单的善良,谢春生留在了这个家中,成了家里名符其实的“顶梁柱”。
安定下来后,谢春生特地对刘鑫玲说:“玲玲,我既然选择留下,就不会放弃你们的,我会好好照顾外公外婆,只要你认真读书,就算读到博士,我都全力支持。”后来,鉴于一个人操持这个家的困难,谢春生与刘鑫玲商量道,“我一个人的确有些忙不过来,我给你找一个继母吧,我们一起来保护这个家。”就这样,李德会经人介绍来到了这个特殊的家庭,李德会在这之前曾经有过一段婚姻,也有一个小孩,不过孩子已长大成人了,基本上不需要太操心了。
李德会说,到现在她都还记得当初介绍人话语间隐隐的担忧和对谢春生的肯定。“当时介绍人说谢春生虽然是上门女婿,不过好在人老实又勤快,进黄家才一年就愿意担这么重的担子,这样的男人善良,以后对你也肯定不错,不过这担子重,少不得你要吃苦受累些,所以再三劝我想清楚。”李德会说,在介绍之后,自己也曾到黄家看过,也和谢春生有过短暂的接触,觉得这个人确实不错,勤劳肯干又善良,不过和这样的男人组成家庭,李德会的心里也有些打鼓。
“当时最担心的并不是家里老老小小的负担重,而是觉得这样复杂的家庭关系不好相处,作为‘继父’取回来的‘继母’,我身份很尴尬。”鉴于种种世俗的担忧,李德会并没有马上同意这门亲事,也因为接触后欣赏谢春生的人品,李德会也没有马上拒绝。半年之后,李德会还是被谢春生的善良打动,在简单地吃了象征成为一家人的“团圆饭”后,李德会和谢春生开始了新家的生活。
幸福美满的全新家庭
新家庭组建后没多久,为了增加家庭收入,谢春生来到了和顺镇的煤矿打工,由于没有技术,干的是最危险的挖煤工作,为了省钱,谢春生很少回家,家里家外都交给了李德会。
为了贴补家用减轻丈夫的负担,李德会在家养蚕、养猪、侍奉老人、照顾小孩,将家里的4亩田地打理得妥妥帖帖之余,还将别家撂荒的6亩土地也利用起来,种上了包谷、红苕等作物。
“家里种了这么多地,可以说全是李德会一个人撑起来的。对待老人,完全像他们的女儿一样。”村民们告诉记者,不止家务、农务李德会一手包办,对于老人的日常生活,李德会也是照顾有加,这么多年了,这个特殊的一家人从没有红过脸、拌过嘴。
“有妈的孩子像个宝,没妈的孩子像根草。”谢春生和李德会刚结婚那段时间,每当有人唱起这首歌,刘鑫玲就暗自伤心落泪,特别是看到其他同龄人,上学放学、走亲访友的时候,都有父母亲人相伴,更是难受。
刘鑫玲的这些表现,谢春生和李德会都看在眼里。于是,他们常常专门抽出时间来陪伴和开导她,“走到一起来,就是一家人,我们绝对不会不管你,一定会像对待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对待你,希望你开开心心地生活,好好学习。”
随着时间的推移,亲情也在慢慢浓稠。当初,刘鑫玲不喊“李德会”,更不会喊“妈妈”。几年过去,谢春生、李德会对老人的照料,刘鑫玲看在眼里,对李德会的称呼也从最初礼貌的“阿姨”成为了真心的“妈妈”,在外求学的刘鑫玲也时常和妈妈打电话、发短信,说说近况、讲讲女儿心事。2008年,谢春生、李德会夫妻俩才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孩子——女儿谢欣。
2008年,刘鑫玲拿到了广西大学的录取通知书,想到每年学费4000元、每月生活费1000元,懂事的刘鑫玲提出外出打工的想法。
“我说过,不管你读到哪儿,我们都供你到哪儿。”谢春生夫妇的话打消了刘鑫玲的顾虑,让她顺利跨进了大学的校门。在他们的影响下,刘鑫玲在寒暑假的时候总是在家和妈妈抢着做家务,地里的农活也是啥都干,没事总是拉着妈妈的手给她讲述学校的趣闻趣事。大学毕业后,刘鑫玲又考取了研究生。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,研究生毕业后,刘鑫玲没有继续攻读博士,而是留在广西工作。
2017年至2019年,黄廷宪、夏吉会两位老人相继去世,虽然外公外婆去世,但刘鑫玲每年都会回家来看看谢春生和李德会,给他们留下生活费。因为工作繁忙,平时刘鑫玲也会打电话问问家里的情况,为他们在网上购买生活用品。
左邻右舍都说,这个其乐融融的特殊家庭,幸福得让人羡慕。(吴春花)